心情就低落,十二月七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的祭日。上辈子我就是十二月七日死的。
顾庭生比我还拒绝这个日子的到来,每年的这一天他和我哪里都不去,两个人守在一起度过这一天。
他离开的这两年,每年的这一天也都会提前一天飞回来锦城。
林淑珍和夏朝北则并不是经常都在家,他们生意越做越大,餐厅快开遍了全国不说,他们还有了自己品牌的零食和生产线,不仅自己做品牌,还给其他品牌做代加工,以及部分生产线做食品出口。
因此家里条件越来越好,好到林淑珍有一天像我提起了袁梦宇和顾醒松,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可以和这些人平起平坐的位置。
林淑珍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顾庭生了,像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男孩。
那天她提起了很突然,我都吓了一跳,林淑珍对我说:“昨天的商务宴会上,我遇到了顾庭生妈妈。”
我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还在想顾庭生妈妈是谁,林淑珍继续说:“顾庭生家里条件那么好,又是独生子,杨露,你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才反应过来,顾庭生妈妈是指袁梦宇,因为多少年了,在顾庭生和我这里,袁梦宇这个女人哪里还有给我们她是一个“妈妈”认知,在我和顾庭生这里,这个女人犹如蛇蝎,虎毒尚且不食子,袁梦宇可是亲手能对自己孩子下手的刽子手。
我那时候看着林淑珍,动了动嘴唇,我对林淑珍说:“妈,离那个女人远点。”
“你怎么说话呢?”林淑珍当时对我皱眉,不过很快她也神色复杂的说,“袁总作为一个母亲确实不合格,多少年了,孩子放在我这里,我都没见她哪怕来打个电话问过一次。”
林淑珍都很疑惑的问我:“袁梦宇,顾醒松,这真是顾庭生的爸妈啊?”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很严肃的叮嘱林淑珍:“他们品格不好,只生不养,人品以小见大,更何况这已经不是什么小事了。”
林淑珍只摇头,她把话又拐到顾庭生身上,林淑珍对我说:“杨露,但是说以一千道一万,袁梦宇和顾醒松都只有小顾一个孩子,他肯定是要结婚生子继承顾家的产业,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和你爸不给你压力,但是小顾那边,他家的情况也不允许他不结婚生子的。”
这时我心中一动,我看着林淑珍,我很惊喜的问她:“妈,那是不是如果顾庭生家里不给他这个压力,就算他不结婚生孩子也没什么,你是不是就——”
“杨露!”林淑珍却打断了我的话,她看着我,我看着她的眼睛和疲惫的神情就收回了声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改变林淑珍的心意,我发现两年了,林淑珍仍然不愿意相信我喜欢顾庭生这个事实。
继白天的聊天过后,林淑珍晚上又拿了本书找我聊天,她对我说:“童年的经历会影响人的性格,这种影响往往是一辈子的,你和小顾就是童年都经历过不幸,所以你们误把这种相互依赖的感情当成了爱情,但其实这是不对的。”
我反问林淑珍:“相互依赖为什么又不能是爱情呢?”
“爱情又是什么呢?”
“爱情只能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
“我不是因为顾庭生是男人才喜欢他,我是因为这个人是顾庭生才喜欢他。”
我想我可能也是压抑的太久了,才把这些话一股脑的告诉了林淑珍,谈话最终是不欢而散,林淑珍也对我很生气的说:“你们就是太年轻,再过五年你还能再说出这种话吗?”
可是我和顾庭生哪里再用五年来证明,我们已经用了一辈子和一次死亡来证明我爱他,他也爱我。岁月和生命都告诉我们,我和他都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十二月一号那天,顾庭生就打电话对我说:“六号回锦城,这次要待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听到他这样说很开心,顾庭生又很平静的说:“这次去是要配合警察调查顾氏海运。”
我听到他这样说,很惊讶的反问他:“这么快?”
从今年上半年开始,顾庭生就一直在笼络顾氏海运那两个人,他们有钱,有很多的钱,同样的这钱是用走私违法赚来的卖命钱,能够把自己洗白或者换成正经公司的股份,这些人当然愿意。
同样的他们也警惕,小心,敏感。
顾庭生放了很多次机会在他们面前,才钓出来了这两条鱼,他们资金来路不正,不小的一部分投入了顾庭生和沈梦峪的公司,沈梦峪的哥哥早知道顾氏海运有猫腻,但是他并非警察,也不是正义的路人,再说海运这块向来很乱,里面根生错节,哪有什么正义之士出来为民除害,为的都是利益罢了。
上辈子顾氏海运在这一年就差点被扳倒,其中牵扯到了一个政要人员在这一年倒台,敌对派据说曾犹豫过要不要借机拔出来后面资金支持者之一顾氏海运,但是最后还是少了推波助澜的一只手,在上辈子的这一年袁梦宇和顾醒松有惊无险的渡了过去。
但是这辈子袁梦宇和顾醒松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这一次沈梦峪的哥哥站了出来,成为了明面上拔出顾氏海运这颗毒瘤的手,但是暗里从根本上来说,顾庭生才是那只无形中推动的手。
可这大概就是命运,袁梦宇和顾醒松没有给过顾庭生亲情,他们也终于求仁得仁,顾庭生最终也和他们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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