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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火在一旁看了,奇怪问道:”怎了?“
沈灏沉吟:“对沈涛来说,难道不是阴间最重要?如今沈家易主,他却如此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段小火自然答不上来。
二人回了灏然居,已是接近午夜。
唐刻等人亦不曾回来。
沈灏沐浴之后,和衣躺倒床上,睁着眼睛半天却睡不过去。
萧方的笑,萧方的眼,萧方身上的香气,都似乎与离开之前别无二致。隐隐约约,似有似无,充斥在周遭的夜色之中。
“主子……”一阵微微的呼唤若有若无的传了过来。
沈灏陡然起身。
体内的母蛊仿佛在躁动。
床头那个装着子蛊的铜匣子,在嗡嗡乱响。
沈灏盯着那物看了半晌,突然一把抓住,压在怀里,开门走了出去,遇见个仆役抓住便问:“之前萧方住在哪间房里?”
那仆役傻愣愣的:“谁?”
“就是那个长相妖冶,眼角有泪痣的男人。”
“啊啊,他啊……他住柴房边上那间,少爷……”
柴房?
唐刻当初为了为难萧方,刻意选了最糟糕的地方羞辱他。
可谁想到……竟然这么糟糕。
沈灏已是皱了眉头,走到柴房旁边,他的眉头皱得更深。那哪儿能叫房子?那分明就是个漏风的牛棚。
几块木板搭建起来,到处都不严实。掉了半边的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一股子霉味儿散发出来。
窗台上放着一盏油灯,里面还有一点点灯油,沈灏拿了火石点亮,火光如豆,昏黄昏黄的。
冷风呼呼的吹着,沈灏缓缓打量着这件屋子。
……在府内呆了近半年的萧方,就住在这么糟糕的地方?
靠窗子的地方放了两个坏掉的条凳,上面放了一块儿两尺宽的木板,勉强算是床铺。上面一卷薄薄的被子,沈灏摸了摸,冰凉刺骨。萧方所穿过的仆从的衣服,便放在那上面。
他恍惚的想起,刚来时,萧方总是梳理的干净整洁,虽然穿着一身仆役服饰,却没有半丝不满,笑盈盈的脸上全是顺从讨好,恭敬有礼的态度,得体有序的进退……
那时,是萧方跪地叩首,恭恭敬敬的叩了一个响头,然后抬头冲他笑道:“垦请沈盟主收萧方为奴。”
苦也好,乐也罢。
赞也好,辱也罢。
事事在他的眼里,仿佛都如出一辙,不分高低。
诡计多端,却又干脆利落。
心狠手辣,却又磊落坦荡……
沈灏觉得,自己从不曾真正的看清过这个人。
他……
其实记得那时候萧方的眼神。
亮且闪耀。
沈灏的呼吸突然一顿。
心里有一种从未曾有过的东西,仿佛一股暖流,又似清澈的溪水,一下子,倾泻出来。那些被他忽视的,漠视的,甚至是刻意忽略的记忆与情感,毫无克制的澎湃而出。
亦正亦邪的萧方。
为达目的甘心做低伏小的萧方。
恭顺贤良、仿佛忠心耿耿的的萧方。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则手段,杀人不眨眼的萧方……
还有那个最后在凑不齐七大恨的时候,干脆的选择了救他的萧方。
任何人,想必任何人,都会被这样的萧方迷惑,陷入那不可自拔的陷阱中,甘心被他降服。
沈灏从未曾如此刻这般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他不想错过他。
他沈灏,不想放过萧方。
沈灏一捏手里的铜匣子,转身出了屋子,刚走到主院,便瞧见唐刻等人的马队已经到达。
他上前一牵马道:“唐刻,与我绘制去阴间的地图。”
“怎了?”唐刻疑惑道,“出了何事?”
沈灏道:“我要去找萧方。”
第62章 天有九重
“尊主,那鬼画符……您找到了吗?”江小花问道。
萧方瞥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若找到了,本尊还是这副德性?”遂叹息道:“那鬼画符……根本不在阴间内,至于在何处,我亦不知。我来阴间,只是为了找个一个人。”
说话之间,几人已出了洞穴,所在之处的风景截然不同,本在白雪皑皑之山岭,出了洞穴却是一处山谷,这处犹如春日之景,一眼望去,无边绿树之中,万花绽放,艳丽绚烂,不似人间。
若说这里是阴间,却没人信,倒更如
江小花与何独舞已是看呆。
三人又行得一会儿工夫,便已从山坡上下来,老远便能望见谷中一座古朴典雅的四合院落,前后三进三出,后院贴近悬崖峭壁之处乃是一高耸入云的炉台,上有九层铜炉,叠放方式分外熟悉。
何独舞已皱了眉头低声道:“尊主,这与提炼‘七大恨’所用的八方铜炉……看起来十分相似。”
“是啊……”萧方回答,“这与我上次在丰都建的那个鼎炉一般无二,只多了一层,你知道这九鼎的称谓是什么?它叫做九重天……”
“九重天?”
萧方抿嘴笑了:“对,三清上圣,神归九宸。做这九重天的人,多的那层铜炉之中放入的乃是自己的鲜血。为的是让自己所爱之人死而复生。”
“这可能吗?”
“无论是否可能,有些人为了死去之人,什么方法都肯试上一试。”
萧方说完此话,已缓步走向那山谷中的那处宅邸。
在门上敲了三下。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所站之人脸色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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