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迷惑人心,瞧得人眼花缭乱。
不料杜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然不管什么剑气剑影,一剑刺向沈渊的胸口。
他的剑这样快,轻而易举的寻到了沈渊的弱点。
他出手又这样稳,似乎同一个招式,他早已练习过了千遍万遍,只听「嗤」的一声,剑尖恰好没入沈渊的左胸。
鲜血直流。
沈渊皱了皱眉,直勾勾的瞧住眼前之人,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是呀,是你亲口告诉我……你剑法中的破绽的。」杜云笑了一笑,凉凉的说,「嗯,原来竟是真的。」
滴答。
滴答。
胸前的伤口兀自流着血,顺着剑尖淌下来,一点一点的落到地上。
但沈渊浑然不觉,反而伸出手去,慢慢抚上杜云的脸。他的目光既专注又温柔,好像正诉说着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这一剑再刺得深一些,就可取我性命了。」
第十六章
「你道我舍不得么?」杜云脸上的皮肉抽动一下,道,「若这么轻易就让你死了,未免太便宜你了。」
说罢,手腕一沉,猛地抽回了长剑。
沈渊闷哼一声,更多的血从伤口处涌出来。但相较之下,杜云那种怨毒的神情远比剑刃更为锋利,一下子扎进他的心里,令他气力全失。
「阿云……」
他只挣扎着念出两个字,身体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杜云心如铁石,根本不肯多瞧一眼,顺手将长剑掷在地上,走过去踢了踢林攸的尸身,不耐烦的问道:「喂,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哈哈哈!」
原本僵卧不动的林攸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笑声,紧接着一跃而起,边活动手脚边道:「你刚才下手太狠,我差一点就真的死了。」
他白衣上虽染了点点血痕,但是谈笑自若、行动如常,显然仅受了一些皮肉伤而已。再听他说话时的熟稔语气,他跟杜云分明就是相识的,先前的惨叫和假死,不过是他们两人联手演的一场戏。
这一下峰回路转,情势实在是出人意料。
叶敏玉扶了受伤的周琰坐在墙边,心里头怦怦直跳,许多百思不解的疑惑,此时终于迎刃而解了。
他就奇怪假林攸为何要千里迢迢的跑来无影城,若是为了抢夺宝藏,只凭他一人之力如何能够成事?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里应外合的同伙!
他冒充白云庄的少庄主,又千方百计的逼着周琰同来关外,为的只是让沈渊放松警惕,好骗出剩下的半张藏宝图。
如今大事已成,他却并未现出真面目,仍旧顶着林攸的那张面孔,朝杜云问道:「东西呢?」
杜云从怀中取出那两张薄薄的纸片,拿在手里扬了扬。
林攸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道:「阿云,你还信不过我么?等得到了宝藏之后,我定与你共享。」
「喔?」杜云脸上殊无笑意,毫不客气的反问,「你不怕我从背后捅你一刀?」
林攸似乎被他猜中了心事,噎在那里说不出话。
杜云反倒把手一伸,道:「拿去吧。」
林攸连忙接过了,亦像沈渊先前那般将两张纸合在一处,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嘴里喃喃自语道:「果然是真的!不枉我用半张藏宝图做饵,大费周折的布下此局!」
沈渊受了重伤,原本奄奄一息的伏在地上,听到这句话后,有些吃力的抬起头来,叫道:「你、你不是林公子,你是……云南白家的人!」
「不错。你真以为阿云能从白家抢出藏宝图?哈哈,从一开始就是我亲手交给他的。这以后江湖上的种种传闻,众人争夺藏宝图的闹剧,统统都是我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让你信以为真,亲自取出另外那半张图。」
叶敏玉已经隐隐猜到了前因后果,但真正听他说出口后,仍旧觉得心惊,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连破庙中的那场赌局,也是早就计划好的。毕竟假林攸的易容术如此厉害,无论是谁抢到了那张藏宝图,他都有办法取而代之,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无影城来。
沈渊虽然明了这个圈套,却并不懊悔自己的大意,反而牢牢望住杜云,断断续续的问:「阿云,你也是白家的人吗?你是为了得到宝藏,才故意接近我的?」
闻言,杜云闭了闭眼睛,眸底杀气暴涨。
林攸便替他答道:「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他原本跟白家可毫无瓜葛。非但如此,而且还生就一副好相貌,脾气柔顺、性情温和……」说着,朝叶敏玉望了一眼,道,「唔,好像跟那个姓叶的小子有些像,是不是?」
杜云立刻喝道:「闭嘴!」
林攸只当没有听见,接着说道:「可惜,偏偏有人觊觎那半张藏宝图,将好端端的一个人送进了白家。待他失手被擒后,又把过去的山盟海誓抛在脑后,从此再没有想起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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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攸说到这里,特意顿了一顿,把眼望向躺在地上的沈渊,问:「城主从前派了这么多细作到白家,不知还记不记得其中哪个人的名字?」
沈渊脸上本已失了血色,这一下更是苍白得可怕,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林攸就是想看他这模样,不禁笑道:「你肯定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白家活下来的,如何毁掉那一张俊俏的脸孔,如何……」
杜云忍无可忍,一甩手中的鞭子,怒道:「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吗?想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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